地球自寒武纪生命大爆发后，动物的影踪处处可见。经过千百年的研究，科学家也将它们进行了分门分纲。但还有相当一部分动物的身份依然是古生物学家们的未解之谜，比如“塔利怪物”。塔利怪物和旋齿鲨、怪诞虫那样的妖孽需争论百年才确定的造型不同，它是实实在在地将自己造型摆在古生物学家的面前，反而令古生物学搞不清它到底是什么东西。

而塔利怪物从发现到现在已有60多年历史，其身份仍是一个谜，因此它也成了古生物学家们的一个噩梦。而且这个谜，仍在继续！

01 “塔利怪物”的诞生

1958年，一位名叫弗朗西斯·塔利（Francis Tully）的管线工人（兼职业余化石收藏家），美国伊利诺伊州的马荣溪化石群（Mazon Creek fossil beds）的一个煤矿废堆中找到了一块化石，里面就有一个谜一样的生物。由于塔利没有在任何书籍或博物馆、古生物学家朋友那见过，于是他将这块化石带去了芝加哥，想找菲尔德自然史博物馆（Field Museum）的古生物学家看看是什么东西。

从化石来看，这只生物有一个铁铲形的尾巴。另一端有着长而窄的口器，里面还有满布牙齿的钳状开口。最怪异的是，好像有对双眼长在长长的眼柄两端。而身体两侧，隐约可以看出有一排孔洞。那它到底是什么生物呢？毕竟要先知道它属于什么动物，才能起一个符合它的名字，并进行归类。尴尬的是，博物馆的古生物学家也没见过这种化石，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。

随后几年内其他古生物学家也发现这种怪异的生物化石，各种形态都有，体长从8-35厘米不等。而且这些化石保存异常精美，连许多软组织都清晰可见。但尽管如此，古生物学家依旧不知道它是啥，只知道它们突然出现在3.07亿年前的石炭纪海洋，前不见沾亲、后不带故，于是1966年菲尔德博物馆古生物学家尤金·理查森（Eugene Richardson）将其命名为：塔利怪物（Tully Monster），学名为“Tullimonstrum gregarium（挪威语是荒诞怪物的意思）”。

02 脊椎动物还是无脊椎动物？

塔利怪物可说是地球史上最妖孽的古生物，一点都不为过，它犹如将鳗鱼、龙虾、螃蟹、海参等各种完全不相关生物混合在一起，兼有节肢、脊索、软体动物中最古怪生物的特征。而迄今为止，大大小小的塔利怪物化石共发现超过了2000多个，全部堆在了菲尔德博物馆里。但从发现到进入21世纪，几十年来关于它的身份信息没有一点进展。相信很多古生物学家都恨不得有大圣的一对火眼金睛，一眼就能看穿塔利怪物的真身，但他们没有。

塔利怪物在1989年成为美国的“州级化石”，这个殊荣不是什么化石都能获得的。在几百年的美国历史上，只有40个化石能享此殊荣。荣誉加身，塔利怪物算是菲尔德博物馆的一个“招牌”，但其出身信息未解决，始终有些丢脸。

直到2016年，来自耶鲁大学和兰开斯特大学的几个研究组和博物馆进行合作，在仔细研究审视超过1200块塔利怪物化石后，终于取得了一些突破。为确定塔利怪物是脊椎动物还是无脊椎动物，团队分析了化石上的化学残留物，并与其他脊椎动物和无脊椎动物化石的化学残留物进行了比较。结果在20个化石标本上，都没有发现有甲壳质，表明塔利怪物是有脊椎的。团队首席、古生物学家维多利亚·麦考伊（Victoria McCoy）表示：“我们分析过的塔利怪物的所有组织都是由蛋白质组成的，没有找到甲壳质的存在。这是证明塔利怪兽实际上是脊椎动物的有力证据。”

后来团队还进一步指出，塔利怪物本质上是七鳃鳗的近亲，证据是在鳃孔和牙齿及眼睛上微小的黑素体（当时认为是脊椎动物才有），于是塔利怪物变成了塔利怪鳗。这研究做得相当漂亮，逻辑清晰，证据链完整，一经发布就被众多媒体转发，轰动了整个古生物学界。

那塔利怪物的身世之谜就这样被解开了吗？其实不然！

03 身世扑朔迷离

塔利怪物是脊椎动物？我们不这么认为！在2017年，宾夕法尼亚大学和牛津大学组成的研究团队也整出一篇研究论文，逐一反驳了塔利怪物是脊椎动物的证据。

首先是原本在塔利怪物化石上发现的白线认为是脊索，但这脊索的长度越过了眼睛的位置，不符合脊索动物的特征。而且同一地层发现的七鳃鳗化石并没有发现有这条白线。然后塔利怪物的眼睛形状在动物界中广泛存在，但偏偏在脊椎动物中很罕见。另外只存在于脊椎动物的眼睛中的黑素体，在章鱼和乌贼等无脊椎动物也有发现，只是其中的锌浓度比较低而已......总而言之，这篇论文的结论是塔利怪物不符合学界当前脊椎动物的认知。